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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四章 蛇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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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小草見就他一個,田七不知道去哪兒了,又問道:“田七呢,他不是一直跟著你嗎?”

君離憂身子不好,如果只有他一個,田七勢必要跟著的!

君離憂拉著章小草的手腕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:“我發現了很奇怪的東西,不知道那是什麽,田七也不知道,正在那裏守著,你跟我一起去看看!”

“咱們好好走路,你別拉著我的手成不?”

章小草看著兩人愈發緊的手,心裏一陣哀嚎,要不是了解這家夥的性子,她都要以為他是故意借茬占她便宜,這樣子走出去,不給人說閑話才怪!

本來想避著他,讓他忘了那天晚上的事,可是這家夥像是知道她的打算似的,日日跑來找她,哪怕她躲到山上的養殖場故意不下來,他也能不顧臟醜跑上山找她,而且,還時不時的,不分時間地點,只要想起,就問她想好沒有,有時候若不是她下手快,他怕是大庭廣眾之下就能說出來,連奶奶也問過,被她險險的避了過去!

不過,她是真的快被他折騰瘋了!

君離憂聽見了,不僅不肯放手,反而握得更緊了,就這樣一直牽著才好,免得自己一走,她就牽心上人的手!

章小草無法,只好死死地低著頭跟在他後面,所幸一路上沒遇到什麽人,不然,真是渾身長滿嘴都說不清!

一路來到一處茂密的叢林,並且還越走越深,章小草從來沒有到過這裏,這裏已經是深山的範圍了!

看著寂靜幽深,望不到邊的深林,章小草只覺得背後襲來一股股陰森森的寒氣,弄得心裏直發毛,生怕從樹上掉下一條蛇來,別的東西還好,像蛇、蜈蚣、蚯蚓之類的軟體或者長形動物,她是怕的要死!

察覺到章小草握著他的手越來越緊,手心也越來越濕,君離憂明白過來她在害怕,於是又緊了緊手心,安撫道:“別怕,我身上有避蟲粉,那些東西聞見了,一定會躲得遠遠的!”

章小草一聽,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不少,鼻子嗅了嗅,卻沒發現什麽異味,看著他疑惑道:“我怎麽聞不到?”

君離憂笑道:“這是我家秘制的避蟲粉,只有那些蟲物能聞到,除了能避蟲,還能驅散一些兇猛的野獸!”

章小草眼睛一亮,這可真是好東西,要是往後家裏鉆進來蛇蟲鼠蟻,用這個就能把它們趕走!

君離憂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,好笑道:“你以為你家為什麽連只螞蟻都沒有?我來的當天就讓田七把裏裏外外都撒了一遍!”

他討厭那些東西,趕路的時候,也是因為這個,才會經常露宿,不然,打死他,他都不可能就在荒山野嶺裏睡覺!

章小草恍然大悟,難怪雨季裏下了好大的雨,別說家裏,就是院子裏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爬進蟾蜍蜈蚣什麽的,她還以為是磚瓦房,平日裏經常在清掃,不適合那些東西生存,卻原來是他的功勞!

“那等你走了我家裏怎麽辦,要不你走前,多留下一些給我?”

章小草半點不客氣的開口要,這避蟲粉是適用的好東西,她真的不想看到那些東西往家裏爬!

君離憂本想立刻點頭,可話到嘴邊,另一句話卻蹦了出來:“你答應我做你的心上人,我就把自己留在這裏,一輩子給你制避蟲粉!”

又來了,又來了!

章小草無語凝噎,只差內牛滿面了!她很想把拒絕的話一口氣說出來,可是又顧忌著他的病,生怕自己這一刺激,他就犯病!

只是他總是記著這件事,她的緩兵之策怕是沒用了!

君離憂見她不說話,心裏也沒有因為她的無聲拒絕而像之前那般難受,不過也不再提,只拉著她的手不停的朝前走!

當章小草來到一棵大樹旁,看到田七正守著一只龐大異常的鳥窩,裏面還有幾只比一般成鳥的身軀還要大的幼鳥時,頓時不淡定了!

只見幼鳥的上體長著暗褐色絨毛,小小的還未長成的翅膀上有白色羽緣,圓圓的頭頂呈黑色,冠羽為黑色扇形,上有白色橫斑,尾上覆羽有白色尖端,尾羽呈黑色,中間有一個寬闊的灰白色橫帶和窄的白色端斑,喉部、胸部為灰褐色,下部呈棕褐色,具白色細斑點。

從這種種特征看,這是一窩蛇雕幼鳥無疑!

可是,蛇雕產卵一般一年只有一枚,那只蛇雕竟然能孵出三只,該不會是它從別的蛇雕那裏把卵偷來了吧?

章小草壓抑著內心的激動,強忍著沒有撲上去,而是鄭重的問道:“你們怎麽發現這個鳥巢的?要是親鳥在這附近,一定會攻擊咱們的!”

蛇雕可不是好惹的,是空中最猛的兇禽之一,以蛇為主食,被古人稱之為“鴆”,因為所吃的蛇類中有很多是有劇毒的,所以它也被誤認為是一種有毒的鳥,將它的羽毛浸泡在在酒中,就能制成毒酒,因此有“飲鳩止渴”的成語,不過,後來世人證明,這種說法是荒謬的,蛇雕本身沒有毒!

但是從這一點可以看出,蛇雕很不好惹!

君離憂見她神色不對,只以為自己闖禍了,低著頭囁嚅道:“我想看看這山上能不能發現罕見的藥材,就和田七上了這座山,走到這裏,就聽見這窩鳥叫的很急,就讓田七去看,發現有條大蛇爬上樹想吃鳥,田七就把蛇殺了,可是鳥巢突然掉下來,就這樣了!”

章小草一聽,四下裏看了看,果然發現一條很大的青蛇,只是腦袋已經被削掉了,正猙獰的長著嘴,眼睛鼓鼓的,看樣子是正要發動最兇猛的一擊時,被斬殺掉的!

可是蛇雕的鳥巢豈是這麽容易就掉下來的?她在鳥巢四周看了看,又抓起一只已經睡著的幼鳥看了看,發現這鳥瘦的皮包骨,甚至看樣子不是睡著了,倒更像是餓暈了!

看了看其他兩只,果然,情形都和這只差不多,看樣子都是許久沒進食了!

“難道它們的母親出事了?”

章小草凝眉自言自語。

君離憂耳朵靈敏,一下子聽到了,頓時愛心泛濫,連忙說道:“那我們把它們帶回去養,要是不管它們,它們還這麽小,一定活不下去的!”

章小草皺皺眉,沒有說話,心裏也在思索君離憂這個提議的可能性!

蛇雕幼鳥至少兩個月大才會飛,在此期間親鳥都會守在附近小心照看,就是覓食也不會飛到很遠的地方,不然很容易被蛇、貍貓、黃鼠狼等這些幼鳥的天敵乘虛而入,平日裏,只要有親鳥在,這些東西是萬萬不敢靠前半步的,現在這蛇敢來,想必是親鳥已經失蹤很久了,它才爬樹想吃掉這三只幼鳥的!

至於親鳥是不是拋棄幼鳥自己走了,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,雕類、鷹類這些猛禽雖然是空中的霸主,可繁育後代很艱難,面對的危機比尋常鳥類要多得多,幼鳥要平安長大,是很不容易的!

親鳥對待自己的孩子,比一般鳥類更富有母性,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拋棄幼鳥現在,而且,這三只幼鳥看樣子一個半月還不到,親鳥更不可能拋棄它們,最大的可能性是親鳥被別的猛禽攻擊,並且已經死去,所以這三只小蛇雕才會餓成這副模樣!

君離憂見她皺眉,以為她不同意,看著三只閉著眼睛,輕輕咂嘴的幼鳥,蹲下身摸著它們的羽毛,像個小孩子似的賭氣道:“你不願意,我自己帶它們下山,我一個人養!”

章小草聞言,無語的翻了翻眼睛,這家夥,最初她還以為像是小說中那般,遇到了一個不食煙火,神仙般的俊俏公子,可是,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這種想法早已經被顛覆了,除了給奶奶施針時那副凝煉高深的模樣像,其他時候,更像個不知世事的孩子!

就像現在,自己沒有立刻答應他,他就跟個小孩子似的!

“我沒有不同意,只是不想冒險!這幼鳥是蛇雕,一種很兇猛的禽類,要是不管不顧的帶回去,親鳥找上門來,咱們一家就別想安寧了!”

君離憂一聽,訕訕的笑了笑,不好意思的問道:“這幼鳥都變成了這樣,還差點被蛇吃掉,那親鳥肯定不在了,咱們帶回去也沒什麽吧?”

他一見到這三只幼鳥,就有帶回家養著的想法,只是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,貿然帶回去怕給小草惹麻煩,所以才把她叫來的!

章小草點點頭,既然碰上了,自然是要救的!在現代,蛇雕是國家級保護動物,她也沒別的想法,若是這三只蛇雕幼鳥能活下來,等它們能自己在殘酷的自然界生存,她就放它們回歸自然!

章小草將三只幼鳥從鳥巢中小心翼翼的捧出來,一人一只的將它們抱在懷裏下山去了。

回到家時,章小草見宋婆子在給院子裏種的菜澆水,於是問道:“奶奶睡著了嗎?”

宋婆子連忙放下水瓢說道:“老夫人沒有!還在和客人聊天!”

章小草聞言,十分奇怪,也沒聽說奶奶有個姓王的老姐妹,怎麽就能聊這麽久呢!

正打算去奶奶的房間看看,走到正屋的院子裏,就看到王婆子笑容滿面的出來,還笑瞇瞇的看了她好幾眼,看後,臉上的笑意更濃了!

章小草皺皺眉,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,但還是保持著主人該有的禮貌,客氣的問道:“您這是要走了?現在天晚了,吃了晚飯再走吧!”

王媒婆笑著擺擺手說道:“姑娘甭客氣!這天色不早了,我家離的遠著呢,再留下去,就得天黑了,老婆子不敢走夜路哪!”

章小草聞言,客套了幾句,就把人送走了!

吃飯的時候,章小草問了奶奶幾句,章奶奶沒有說實話,只說王婆子是個好久不見的老姐妹。

她覺得還是把事情定下來再告訴孫女為好,不然現在說了,孫女肯定不樂意,想著法子逃避這件事!

章小草不疑有他,就沒再多問!

晚間餵幼鳥吃東西時,章小草又犯難了,這小家夥也是吃蛇的,她哪裏去找蛇給它們吃?看它們這樣子,怕是餓了許久,要是再餓下去,該餓死了!

君離憂卻說道:“這有什麽難的?咱們也捕蛇給它們吃!”

章小草一聽,渾身直發毛,連連搖頭,直覺不想幹這事。

君離憂見狀,笑了笑沒有多說,只是夜間讓田七撒了一些藥粉在屋子前面的草叢裏,沒過多久,章小草就看到田七一手拎著幾條拇指粗細、花花綠綠的蛇走了進來!

院子裏,章小草一臉嫌棄的看著田七將切碎的蛇段一段段餵給三只幼鳥吃,只見三只幼鳥聞到食物的腥味,頓時一個個晃晃悠悠的擠了過來,發出稚嫩的鳴叫聲!

就這樣,三只幼鳥就這麽在章家安家落戶,短短幾天,經過精心的餵養,就恢覆了元氣,卻兇猛的很,餵食的時候,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尖銳的喙啄的手指脫皮,鮮血直流!

章小草怕蛇,也不敢餵它,每次都是田七充當飼養員,時間久了,那些家夥對他熟悉了,也不再啄他,只不過每次進食,見到章小草和君離憂兩個旁觀者,都會發出警告的鳴叫聲,十分怕生!

田七見狀,無奈的說道:“章姑娘,您要是不餵它們,等我和公子走了,您要怎麽辦?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它們真正的餓死?”

章小草毫不在意的說道:“你們要走還得二十來天呢,到那時,它們該會自己覓食,不用人餵了!”

田七聞言,搖搖頭不再說什麽。

章小草卻沒想到,這些小家夥兒原來是親鳥餵的,後來是人工餵的,就算長大了,可是沒有學過捕食,怎麽可能自己覓食?

最後,三個家夥長大了,也能飛了,卻不是用來翺翔天際,而是追著章小草的屁股,跟她這個稍微“熟悉的人”要吃的,令她苦惱不堪!

君離憂看著三只爭相搶食的小蛇雕,突然蹦出一句:“小草,你說它們能不能像信鴿一樣傳信?要不我們訓訓,到時等我回京了,就用它們傳信,這樣比信鴿快多了!”

章小草一聽,眼睛一亮,這主意倒是不錯,以後要是有什麽事,直接用蛇雕,既快捷又安全!

就在她和君離憂想著如何訓練蛇雕傳信時,那個王婆子又來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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